字竟被血灼出個洞,邊緣卷起來,像被火燎過的紙。而那滴血落在青石板上,沒滲下去,反而凝成塊暗紅的磚,上面印著支發(fā)簪的影子,雨水打在磚上,發(fā)出
“篤篤”
的輕響,像有人在叩門。
“呃!”
光譜儀摔在地上時發(fā)出
“哐當(dāng)”
悶響,梁山伯的右手攥成拳,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虎口處竟真的浮出片紅痕。他盯著祝英臺,看見她左腕的衣袖下,符文正透出淡淡的金光,像要把布料燒穿,“嘶嘶”
地泛著熱氣。
“她用自己當(dāng)‘土’,”
祝英臺的聲音還在抖,卻帶著種豁出去的清亮,風(fēng)卷著她的話音掠過墓頂,“把火種埋進(jìn)神族的賬本里?!?/p>
雨突然變急,打在血磚上的聲音像無數(shù)只手在敲,“噼啪、噼啪”
地響。那塊磚上的
“血簪”
開始慢慢淡去,液珠滲回磚縫,卻在石面上留下道淺紅色的印子,和祝英臺腕間符文的紋路一模一樣。風(fēng)穿過香樟林,帶來遠(yuǎn)處湖面
“嘩啦”
的浪聲,像是千年前那滴血終于匯入了江河。
梁山伯撿起光譜儀,屏幕上的曲線正緩緩回落,但那個代表
“火屬性殘留”
的峰值,卻頑固地停在最高處,像根不肯低頭的刺。他抬頭看向祝英臺時,她剛好抬起手,兩人的指尖在雨里碰了一下,都感到一陣滾燙
——
那是李亞仙沒燒完的火,正從千年的土里鉆出來,往他們的骨頭里滲。
雨還在下,“嘩嘩”
的聲浪里,卻好像沒那么冷了。蘇小小墓的陰影里,有什么東西正在醒過來,帶著土的厚重,和火的決絕,連風(fēng)聲都染上了幾分灼熱的溫度。